暗夜情愫的散文

　　◎暗夜情愫

　　南北街道的路燈滅了。那一排被定時的路燈，終于邁過了十點的門檻寧息了那份光明，把空間留給天上的星星，讓那閃動著好奇與快樂的自然的天真來撫摸飛出窗外的夢。

　　道一聲拜拜，星光無法點燃書頁上的文字，模糊在紙頁上的小蝌蚪，沒能把我的心攫取。走吧！走吧！到太陽能的風光下，雖然沒有照明電的明亮，但那白色的光，足能把書頁上的小蝌蚪分辨出來。一個小板凳，承載著我的身體，一本雜志，一只筆，兩張廢棄的紙張能夠把我的世界豐滿。

　　東西主街上，那一排白色的燈光串起來的長鏈，向西延伸，鮮亮了通向村外河邊的這個街道。背靠著那高聳的燈柱陰郁的墻面似乎還在想著自己的心事。他寧可背過身去接受天上星的朦朧，也不愿在路燈的強光中曝露自己的心聲。夜晚的世界仿佛更改了白天的習性，習慣了朦朧中的那份淡雅。凹進墻體的大門阻擋了院落的沉寂，憂郁中的黃瓜茄子火柿子，誰會辨認出夜光下的愁情呢？

　　他們也不會將情愁散落到打開的窗子里去，不想飛身在主人的夢里去挑逗那不太雅俗的口水。主人的現實世界關閉了，風扇卻還開著。對流了窗外的空氣，壓抑在小小空間的氣體，通過了交換終于到了窗外去把蟈蟈又黑又長的觸須纏繞一下了。

　　收回自己的思緒，暗夜中的世界因有了燈光的突兀而別有一番風采。同樣把目光游走在唐詩宋詞中，劫掠下興漢彩翼的飛羽。體味一下同樣是徹夜難眠的詞中人輾轉反側時的同路人。一起將心傲游在閃閃的星際之間的夜浪中尋一些撩撥起你心性的浪花。我想永遠飛翔在那沒有俗煩的世界里，哪怕星與星之間的距離再遙遠，我也不會回來，義無反顧的前行。

　　夜晚留給我的東西并不是很多，悄然的樹的影蹤，躲在風光的遠處寂寞著自己的雛形，盡管有零星的蟬聲撩撥著黑夜的情愫，可又有多少的情致會得到別人的應和呢？就讓它在暗夜中做回真正的自己吧，不要為屈從陽光的暴虐而失了本性，夜的手是溫存的，樸實的，撫過你的心慰籍了你的傷。赤身在黑色的帳幕中吧！就連焦躁的蟬鳴也柔和了許多。

　　書頁上的文字情重而沉著，融合了路燈的白，分清了行行的黑，走進你的心，釋然了你的憂。從白天心的苦旅中跳脫出來的情愫。揉進了夜的深沉，并沒有隨著那拍風光的安息而悄然。想想白天刺心的陽光，庸俗的世界中無情浪花拍打你的心神的幕幕。憤懣的心就要被爆躁的太陽給擊破了。要不是那縷云的出手，要不是南來的風的舒揚，真不知道下面的世界會是什么樣子。此時的書頁不再有強光下的躁動，穩穩地，心仿佛沉浸在身旁的草葉上，細聽她吮吸夜情時輕柔的音響。蛩蟲跳躍著舞蹈，為暗夜，為我。蒙蟲紛飛在風光下，把我的身體當成了他們棲息的家園。蚊子，不失時機地將吸管插入我的肌膚，飽餐那紅色的液體面包。我不愿離去，不愿合上爬滿蝌蚪的紙頁。

　　夜晚是我的，它給予了我太多的情愫。腳下的芳草還有草中跳躍的精靈，都誠摯地打開了自己的心扉，把彼此融入進去，虛偽，自私，讓人難以融入的庸俗的世界，全然沒有了討厭的影子。我真想變為夜晚的這縷塵沙，就安睡在路燈下，傾聽清露墜落的細微聲。

　　時間再奔跑，打開手機，時間，已到了十一點半，我知道自己路燈下的幻夢就要結束，自己不可能變為塵沙，小草，蛩蟲。俗人的世界，才真正屬于自己，還是順著模糊的路經奔回自己的家吧！把自己變回庸俗的世事中的一員吧！多一份夜晚的淡然，在庸俗中，也找回屬于真實的自己吧！

　　◎奔向黎明

　　把孤獨留給黑暗的角落，不會有誰太在意。那里沒有清柔的鼾聲，沒有夢中孩子的囈語。沉寂，裹挾著一個人的情懷，獨倚踟躕在水泥世界的陰影中，將這個世界弱小成了一條狹長的曲線。

　　曲線順著腳步蔓延，就像一個對黑夜即無奈又不得不承受的者，靈魂蜷縮在肉體內，癡望著陽光，癡望著陽光射下的那縷彩韻。可是，時間卻在悠悠地告訴它，你現在是夜的玩伴，是鋼筋水泥叢中的一粒塵沙。請偃息你所有不切實際的想象，心甘情愿地在他們的骨掌中隨著夜的意志翻動吧。沒有誰能改變夜行進的步伐，它的疾緩，就想躲藏在室內的秒針一樣，永遠保持著自己的速度，同時，它也在用自己的詭譎，煎熬著包裹在黑色世界中的幽靈的耐性。

　　冷冰冰的樓房，寧息了燈光，模糊中，很難將目光投射到樓體的內部去尋找些許的回饋與反光。沒有犬吠，沒有雞鳴。恐懼，使它們將自己的靈魂藏匿在夢的格窗。格窗內，或許真的出現了守護神的影子，是托塔天王，孫大圣，還是？……總之，看夠了楊二郎的偽君子的樣，它們需要一個顛覆者來陪伴自己的時光。蟲鳴在哪？夜鶯在哪？還有孤獨的杜鵑，因何在我獨步在下半夜的時候全都玩起了失蹤。難道你們就不能在高樓的窗臺上將就一下嗎？難道你們就不能在遠離樹木的屋檐下為我唱一首小夜曲嗎？這么幽深的巷道樹木當然不能把自己的夢舒展到這里。也聞不到遠隔數重的夜來香的醉人情懷。水泥是沒有香味的，也感覺不到沙河南邊糧食的清香。夢里也不會有壯麗的秋景。即使我這樣的夜行人也為它的情懷感到同情。望著我急速逃離的身影，他是否把我與圍城中的方鴻漸聯系到一塊呢？

　　曲線的盡頭，終于有了開闊的地帶。黑乎乎的樓宇，還在黑暗中凝思。抬起頭來，可以看到羞澀的月亮，滿天的星星。它們在藍色的天幕中，用特有的寧靜詮釋著夜的另一種氛圍。無需逃避，無需感傷，躍動在天際中的精靈，把你的心境，空靈到寧靜致遠的清揚。

　　啟明星，閃動在東方天際的精靈，開啟了人們對白晝的渴望。不多時，那抹紅色悄然間渾濁了淡藍的東方的地平線，天終于在等待與逃離的過程中開啟了又一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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