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永不停息散文

時間：2021-04-16 14:21:05 散文我要投稿

河流永不停息散文

　　童年的記憶中，家旁的河水是甜的，青青的河水總會在腦海中蕩漾，伴隨而來的還有小伙伴的歡聲笑語，還有那些大人們掛在嘴邊讓人舒心的微笑。

河流永不停息散文

　　那時我一直很自豪，我的家緊靠著西邊的一條大河，而屋后，也有一條小河靜靜流淌。總有一種感覺，這些穿過村莊的河水，也從我的身體流過，從我的心靈吻過。覺得只要親著她的身子，就能幸福地趟過我的一生。

　　小時候，父母靠捕魚為生，自然和河流有了很多的接觸。父母捕魚自然是辛苦的，白天黑夜總有他們辛勤勞作的身影，只為未來家庭能有更好的生活。魚生存的環境是水，水質的好壞，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魚的質量與多少。父母捕魚有著自己的行業守則，不濫捕，有選擇性捕，小的魚苗堅決放生。記得那時候，我心情愉悅的事就是看到網里魚兒活蹦亂跳的情景，記憶中，父母滿足的笑容，盛開得那樣美麗。

　　因為捕魚，父母對水自然有了更多的情感，從捕魚這行業，我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就是只有保護好水資源，魚兒才會有一片快樂的天地。那時捕魚起用了承包制，父親說盡管每年要上交一部分的錢，但漁業部門，每年也會用這些資金放養各種魚苗，保證魚的不斷更新換代，因為那時水質很好，所以父母每年都有不錯的收成。

　　父母跟我說過，河流不是一個人的，她哺育了整個村莊，童年時，村莊還沒有自來水，我們的飲用水，基本都是來自家鄉的河水。因為對河水一份深厚的情感，總覺得那時用河水煮的米飯特別地香，特別地甜。對于河流，父母懂得感恩，他們一直認為這是大家的河流，所以父母捕的魚，總會分給附近相鄰一些，就是遠一點的來我家，只要有不錯的“戰績”，父母都會面帶笑容地讓他們拿上些，帶回家。

　　盡管我家捕魚，但爺爺和我，還是喜歡扛著魚竿，在天氣不錯的時候，在周末享受釣魚的樂趣，那時釣魚的`人特別多，只要選擇捕魚的較佳位置，以及能有一份耐心，自然就會釣到不少，那時每每我提著我的收成，滿意回家，然后吃上我釣的魚兒，就覺得特別地香，比用網捕的要好吃不少。其實我知道，這本質上并沒有什么差別，只是吃到自己勞作換來的，內心自然有了一種滿足感。

　　一年四季中，印象中，夏天的河水是最充滿生機的時候，河水因為人們的加入，自然有了激情。那時的暑假再炎熱也不怕，無須在家吹著電扇不敢出屋，而是在大人的陪伴下，撲騰撲騰跳到水里，嬉戲一番。在水里游泳時，有時不時會跳出一條大魚來，每當這個時刻，都有小孩驚喜的叫聲。河流讓酷暑變得不那么惡毒，倒多了些生活的情趣，水中總有小伙伴們相互潑水的情節，我們唱著童年的歌謠，在水中在大人的幫扶下，學著游泳，學著征服這個河流。下水，不僅能得到一份清涼，而且也會有不少收獲，我們會準備塑料盆或木盆子，在水底下撈到不少河蚌，或者在有水草的地方撈上些螺絲，還有就是摳些小河蟹。晚上回到家，自然美味一番，原生態的產品，就是鮮美。

　　那時的河水真是干凈，干凈得村人連養鴨子都不愿養，因為把鴨子放到河里，游泳時身上會癢癢。還有河流的身子，總是迎來鄉人的清理。河流的底部因為長時間的累積，會產生淤泥，總會有鄉人，撐著小船掏河里的淤泥，這些河流身體里的多余“垃圾”就被不斷地被掏了上來，這些垃圾也并非沒用，可以歸還農田，也是不錯的養料。

　　河流上也會有些不好的聲音，這些聲音不該在記憶中忘卻，而應該更為我們帶來警示，這河水也帶走過我身邊小孩的生命，正是由于不會游泳，加上疏忽以及家人不在身邊，而被河水帶走了生命。曾經我也抱怨過河水，但后來漸漸覺得這并非是河水的過錯。只要大家謹慎小心些，正確地去對待防患，河流自然就是你的朋友。

　　河流上不好的聲音還有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就是“藥蝦”事件，當時一個村人在河邊撒藥，導致好多河蝦，都奄奄一息地來到水邊，我一開始并不知道此事的危害，也加入到收獲“戰利品”的行列，收獲了很多大蝦后，本想在父親面前展示一番，哪知，父親雷霆大怒，大手掌在我屁股上噼里啪啦地交錯了一番，讓我疼得咬牙，不斷求救于母親。面對此事，父親一點情面都沒有留，而且把那個領頭人告到了漁業管理部門，搞得父親和那人水火不容多年，很久，才握手言和，相逢一笑解恩仇。

　　父親自然是有道理的，這種惡性捕蝦的方法，對蝦類會有毀滅性打擊，父親的訓示下，教會我，對待大自然，也是取之有道的。

　　改革開放的到來，中國發展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人們開始向著小康邁進，大批的工廠建立起來了，人們的腰包不斷地鼓起來，家鄉也有了自來水。

　　當目光被另一種方向所牽引，河流自然孤獨了，人們對河流缺少了一份關心。而且和河流交往的，卻是從各個工廠里流出來的污水，河流傷心了，表面上飄著那些傷心的痕跡，可太多的人被紅色鈔票的光輝映照著，哪管河流的死活。

　　還是那條河流，卻要從我的心靈碾過，可我還需要隱忍，因為我的聲音如此地微不足道，父親放棄了捕魚的行業，水中總會有魚兒的尸體，控訴著人類的罪行，父親經常站在水邊發呆，這些我看在眼里，滿是無奈。

　　才覺得河邊的風真的很大，似乎吹得讓父親的皺紋更深了，頭發也白了許多！

　　幾年的改革開放，一棟棟樓房拔地而起，而充滿生機的河流卻一籌莫展，夏天看不到孩子在水中歡樂的身影，而那些似乎取之不盡的河蚌，則是越來越少，很難看到水中魚躍的場景，魚竿們開始躲在家里陰暗的角落，難見天日。不少人面對本已受傷的河流，倒有些破罐破摔的味道，垃圾都往河里倒，河流的身體越來越沉重。

　　如此的河流，怎不叫人心痛。河流終于開始發怒，由于水的變質，河面上，每逢夏季夜晚，蚊子就會唱著它們的歌謠，在河流的上方，唱給一片死靜的河流聽。清楚地記得，我家二樓的休息平臺，曾經的那片樂土已經不再，那時全家人可以圍在一起，乘涼，看著電視，聊著家常，感受大自然的氣息，而到了這時，這里更多地被蚊子所占據，如果你還呆著那兒，它們會猖狂搖擺著微小的身軀，向你暢快地攻擊，讓你的手掌疲于奔命。

　　河流一天天惡化，只為喚醒一些遠離的人們。終于政府開始整治，整治之初，河流其實已經病入膏肓。青青的河水流了那么多年，只用了幾年的光景，就病成那樣，這難道不讓人警醒。在相關部門的指引下，工廠得到逐步的整治，垃圾處理，有了妥善的安排，并對村民進行良好的教育指引，成立垃圾站，不讓垃圾進入河流。

　　也許這時大家才如夢初醒，開始積極響應國家的號召。河流一天天地恢復，但需要把河流醫治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很長的時間去等待。

　　多少年過去了，去年回到家鄉，爺爺去世多年，從爺爺離世到現在，已經十一二年，那時正是河流病情不斷加重的年代，爺爺那時說，把他的“還魂竹”種在河邊，種在兩條河流交界的地方。

　　原來的一根竹子，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一片小小的竹林，竹子在微風中搖擺著，我似乎看到爺爺的身影，站在那條心愛的河邊，見證著河流的歷史變遷，看著河流一天天地被治愈。

　　盡管河水沒有童年時的清澈，但總歸好了很多，一些魚竿又從鄉人的家里走了出來，那些遙遠的微笑開始回歸人們的面孔。

　　可是我還是有些遺憾，河底淤泥越來越多，河底不斷抬高，而河岸也不斷加高，只是為了防洪。我做過一個夢，夢里，一條條小船從河里經過，男人們吆喝著，不斷清理著河流的身子，河水歡快地流動著，打著節拍，魚兒在船邊跳躍著，我和曾經的小伙伴們站在河邊，暢談著過往，旁邊的竹林綠得正盛！

　　河流從我的身體里流過，注定流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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