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神話散文

　　路，蜿蜒盤旋，游龍般纏繞在綿延的峰巒之間。我的視線隨著路的顫動而顫動，我的心隨著視線的顫動而顫動，一切真實的景色便在這沉醉的顫動中充斥了我的每一個感知的空間。恍惚間，我感到有一條歷史的河流因我而產生，因我而流淌，因我行跡而升騰。我既是這一存在的見證著，又是虛無的復活著。

　　當我從厚畛子林楊副場長蔡小錄手里接過一本景點導游詞后，粗略的翻過，就被一個個景點中的神話的神韻所氤氳。導游王周俠因了文學的愛好而把景點中的神話在講解中發揮地淋漓盡致。車行山中，采風團的每一位成員，幾乎都是伴著神話和歷史的神韻，神游了一路的景點。

　　先看過體發奇香的村姑羅體征被玉帝御封桃花仙子的蓮臺山，穿過曾有狐貍精常常出沒的狐貍溝，找到呂洞賓斬殺黑熊時用天劍開石后形成的奇峰，目睹了村姑因亡夫之痛長哭七七 四十九天流出的淚水化做的仙淚瀑布。我們在小王的引領下在古棧道石橋上方的蒼龍回道處，還找到了已有億萬年歷史的陰紋石刻，石刻是一個女性的生殖器外形因為在運古時期的母系氏族里，女性是神圣的化身，此石刻是人類祖先的生殖崇拜現象的一個歷史圖證，過了歷史上廂工起義的遺跡三義廟，前邊不遠處是白居易筆下的黑龍潭，白居易的詩句世人皆曉，但留在這里的一段有關黑河神龍與吳三桂的傳說卻鮮為人知。明末清初，吳三桂奉命遠征南蠻之地，途徑黑龍潭，人困馬乏，三軍人馬共飲黑河之水，卻全部中毒，吳三桂仰天長嘆：“難道天要亡我！”當夜，黑河神龍托夢吳三桂：“因你沖冠一怒為紅顏，降清獻關，引起中原殺戮無數，原本要取爾等性命因你氣數未盡，留下你的金盔金甲，可解爾等所中之毒。”次日吳三桂親自將盔甲棄于潭中，果然眾將士中毒癥狀消失。

　　黑龍潭上游的河道中有一塊巨大青石橫臥溪中，橫看豎看都像似一個巨龜在水中沐浴，這龜背之上可坐百余人。相傳玉皇大帝的御塌四下有四只神龜支墊。有一天，一只神龜趁玉帝不在，私自下凡，來到黑河上游，見這里山清水秀，河水清甜，就在河里洗澡游玩，盡興之后，熟睡河中，晚上，玉帝發現御榻不穩就順手從人間拿了塊石頭墊床角下。俗話說：天有一虧，地有一補，天上多了一塊天石，地上多了一只神龜。后來，這只神龜不敢回天庭，又怕被天兵天將捉去，于是化做石龜，靜靜地躺在那兒。這便是河森林公園的神龜浴溪景點。

　　沙厚公路中間有一個分岔口是通往大蟒河景區的沙石路。導游王周俠告訴我們，大蟒河是黑河的一個支流，發源于太白山拔仙臺，因漢高祖劉幫在此斬大蟒而得名。相傳劉邦與韓信，蕭和經儻駱道去漢中，途中路過此地，河中浪濤翻滾，聲勢攝人，忽見一巨蟒橫臥路上，韓信看見后示意高祖小心前行，劉邦上前拔出佩劍，插于地上，大喊一聲”纏劍而死！”只見路面上旋起一陣大風，塵土飛揚，纏 劍巨蟒隨即斷為十八節而死，鮮血染紅了河水，所以此河也叫紅水河。夜里大蟒托夢給劉邦，“我本無傷害高祖之心。只為討封而來，你為你取我性命。”劉邦答曰：“想要索命，平帝那兒去要吧！”也許是帝王之語，一言九鼎，果真在漢平帝年間，王莽篡權、西漢滅亡。

　　路綿延無盡，時而盤旋于谷底，時而奔馳于峰巔。我的視界如同一艘飄搖于浪濤中的小船，飽覽著變異帶來的全新景致，當傳說的大蟒在我的意向里幻化成那個叫王莽的權臣竊取西漢的江山時候，一個趔趄，車忽然間已停止殷家坪了。這是一個與東漢高祖劉秀有關的故事，我只想在翠峰山有個索娘娘，沒想到這深山野嶺竟然還出了一個殷娘娘，想必她們也有著相同的際遇吧。王導游說：“差不多，劉秀稱帝前，被王莽大軍剿殺，一路逃到山大溝深的殷家坪時，又饑又渴，恰逢殷家姑娘，名叫梨花，正要給哥哥送飯，便上前討要，殷姑娘掰了半個饃遞了過去，劉秀說你給我半個饃，我將來只能封你半個宮，殷梨花聽后就把掰開的饃用筷子穿在一起遞給劉秀，又讓劉秀吃了三盤麥仁（現在殷家坪這個地方，至今有個溝叫三盤溝）。看著純樸善良、清純可人的山村姑娘，劉秀頓生感激愛慕之情。姑娘望著雖在難中、卻氣宇軒昂、氣度不凡、龍行虎步的劉秀，也生發喜愛之情。就這樣劉秀與殷家姑娘在此私定終身，海誓山盟。劉秀說等消滅王莽政權、匡扶漢室之后，便來迎娶梨花。后來，劉秀建立東漢政權之后，整日忙于國事，把殷家姑娘早忘到九霄云外去。在皇宮吃慣了山珍海味、魷魚海參的劉秀慢慢感到厭煩，又回想起南逃時討食的麥仁，感覺滿口生香，回味無窮。請遍天下名廚，卻由于缺了黑河的甜水，怎么也做不出當時的味道，這時他才想起了與殷家姑娘當時的許諾。當劉秀派使臣去黑河源頭迎接殷家姑娘時，殷梨花已因思念過度憂郁離世。只看到梨花用木炭寫在門背面的回文詩句。滿朝文武無人能解開此詩的玄機，劉秀看后頓然明白，便脫口而出：“娶妻當如殷梨花。”于是倍覺羞愧，即刻追封梨花為后宮娘娘，并為其在大蟒河畔建廟供奉，世稱殷娘娘廟。后來經過學者專家研究出詩的原意為：“斜月三更門半開，夜長環枕意心歪。短命到今無口信，肝腸望斷人未來。”多么凄慘的一段愛情故事，真是自古多情空遺恨！一路的觀看與聆聽，我已經將黑河的山水、人文、歷史、神話、連同殷家姑娘的故事裝在心里了。駐足峰巔俯看萬千氣象，有水如龍，走兵戈之動；有路如龍，盤玉帶柔青山如龍，臥上古之靜；有霧如龍，演清虛之行；有心如龍，藏天地造化，有“我”如龍，啟萬物機緣……在這個神化出沒的地方，我在扣問，人類何時能夠騎乘神話中“龍”的身軀之上，“龍”何時能引領人類進入它的精神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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